第(1/3)页 程大牛逼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一瞬,胸口急促地起伏了两下。 心电监护仪的“嘀嘀”声也跟着快了几拍。 他死死抓住陈光阳的手腕,指甲掐进了陈光阳的皮肉里,力道竟然还不小。 “就在那虎头后面。”陈光阳反手握住老头儿冰凉的手,声音沉得像块铁,带着搏杀后的余韵。 “那王八犊子练过,路子野,下手就要命!我跟他滚雪地里干了一场,差点让他攮子捅个对穿! 是国伟…周国伟!一枪!就这儿!” 他用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右侧太阳穴,“给他开了瓢!红的白的喷了一墙!死得透透的了!” 他清晰地感觉到,程大牛逼抓着他的手,先是猛地一紧,指甲更深地陷进去,勒得他生疼。 随即,那紧绷的力道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,整个枯瘦的手掌都松弛下来,软软地搭在陈光阳的手心里,只剩下微微的颤抖。 老头儿蜡黄的脸上,紧绷的肌肉线条肉眼可见地松垮下来。 眼窝里浑浊的光先是凝固,然后猛地亮了一下,像是烧尽的炭火里最后迸出的一点火星。 程大牛逼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喉结上下滚动。 他极其艰难地、一点点地抬起那只没被陈光阳握住的、插着针头的手。 那手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,颤巍巍地,用了老鼻子的力气,终于把大拇指从被窝里探了出来。 嘿! 竟然对陈光阳竖起来了一个大拇指。 没有声音。 但病房里那“嘀…嘀…”的心电声,仿佛在这一刻都成了背景音。 这一个无声的大拇指,比千言万语都重。 是赞许,是解恨,是劫后余生对那份血勇的认可,是老伙计之间不需要废话的默契。 狗日的畜生,该! “操!算那王八犊子命短!” 程大牛逼终于积攒够了一点力气,声音依旧嘶哑微弱,像砂纸磨木头。 但那股熟悉的、带着点混不吝的劲儿回来了,“…再…再晚一步…老子…老子自个儿…下去…攮了他…” “吹吧你就!”陈光阳笑骂,悬着的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。 这老东西还能斗嘴,看来是真挺过来了。 他拖过床边的木头凳子,一屁股坐下,凳子腿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 “就你现在这熊样儿,爬都爬不起来,还攮人?省省吧!好好躺着当你的病号大爷!” 他顺手拿起床头柜上那半缸子凉透了的白开水,也不嫌弃,仰脖子“咕咚咕咚”灌下去大半。 凉水顺着喉咙一路冰到胃里,激得他打了个哆嗦,脑子也清醒了不少。 抹了把嘴边的水渍,他看向程大牛逼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:“说说,到底咋回事?你怎么就撞上那畜生了?靠山屯刘老蔫家那闺女,刘小翠,说他爹捡了个铜香炉?” 听到“铜香炉”仨字。 程大牛逼松弛下去的眼神猛地又凝聚起来,带着心有余悸的惊怒。“刘…刘小翠?那闺女…救…救下来了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