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:荣王殇 第229、琅玦绕湖错引路,懿泽坦白两世因-《龙城诀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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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知道,我一直都放不下福灵安,我以为来一趟云南,把以前想亲口说给他而没机会说的话都说了,我的心结便会打开。但事实上,来到这里之后,我觉得自己更放不下他了。前些天在总兵府住了一阵,他很忙,也不会主动见我,我总是每天早早起床,藏在他出府必经的路上,等他路过时看他一眼。晚上他回府之前,我又会等在那里,到他路过时,我就再看一眼。就这样一天看两眼,我心里就觉得幸福满满的,如果能永远这样看下去,我也不敢再有其他奢求了。可是我知道,这种方式是维持不了多久的,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,回到那个属于我的笼子。昨天我到了你们这里,我看到了走婚的摩梭男女,我真的好羡慕他们,他们不受长辈的约束,不必顾忌世俗的眼光,也不没有复杂的家庭关系,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同意,只要你情我愿,就可以在一起了……怎么就那么容易、那么轻松?那可是我拼尽全力追求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……”琅玦说着,不禁泪流满面,心中满是创伤。

    “何必痴情至此?”懿泽腔调淡淡的,似乎痴情是一件不值得的事。

    琅玦望着懿泽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,却满腔热血,情绪激动的说:“你知道吗?昨晚……昨晚我一直失眠,我一直在想,我可不可以从此留在这里,再也不要回去了,我还想问问他,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留下,从此隐姓埋名,做一对平凡的阿注和阿夏,我会在花楼上日日夜夜的等着他、守着他,哪怕余生不长!夜合晨离,哪怕是一夜的温情!我一直想着这件事,想的睡不着,我差点……差点就问出来了!可是……可是他却在我问出来之前阻止了我!我好难过……我真的好难过!”

    看着泪如雨下的琅玦,懿泽拿出一方手帕,递给了她。

    琅玦擦了眼泪,渐渐平息了自己的抽噎,静静的走了一阵,又问:“你说……福灵安难道就不会对我有一点点动心吗?难道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?他就不会被我感动,他就没有一丁点可能跟我在一起吗?”

    懿泽平静如水,答道:“如果你能在婚前让他明白你对他深情如此,他或许会抛开门当户对的观念,远离君王和父母,带你远走高飞。但事实是,你成婚了,嫁的还是他的亲弟弟,并且有了孩子,那么你们之间便再无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连你都这么说……”琅玦心里明白,她和福灵安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希望,只是这样敞开了分析一遍之后,无望的感觉更加明显了。

    琅玦低头忧伤着,默默的往前走,不停的在心里描摹出福灵安的神情样貌,无论如何都不能劝自己放下。不知走了多久,也不知在走向何方,她竟然忘记了注意行进的方向,忘记了自己来勒得海的目的。

    然而,懿泽早在下山之前就已经看到了永琪和琅玦、福灵安三人一起来到格姆山脚下,听到了他们在山下的谈话,知道琅玦是要引自己去走婚桥。但此刻显然她们已经走错了方向,她知道这是因为琅玦走神了。懿泽便略施法术,只一瞬,她们已然行走在距离走婚桥不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永琪静候在走婚桥上,忽然看到懿泽和琅玦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,感到十分惊讶。他和福灵安骑马过来,也才刚到走婚桥一小会儿而已,他不解的问:“她们是走着过来的,怎么会这么快?”

    福灵安答道:“微臣猜想,福晋大约早已知道王爷在此,是以仙术到达。”

    永琪听了,不知该不该高兴。他整理了一下衣襟,按照他与琅玦的约定,从桥上慢慢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们两边是相向而行的,琅玦抬头看到了永琪,才意识到她们已经到了走婚桥,她感到一阵迷茫,猛然间竟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走过来。

    懿泽停住了脚步,她对于永琪的出现,没有生气、没有愤怒,也当然不可能有喜悦,她就若无其事一般的原地站立着。她在静静的等永琪走近,却不会将目光投向永琪。

    琅玦站在懿泽身边,一直注视着走在永琪身后的福灵安,她多么希望此刻福灵安是为了自己从走婚桥走来,而不仅仅是一个护卫。

    永琪走到了懿泽面前,深情的凝望着懿泽,似有千言万语,竟不知如何开口,嘴里打转了半天,问出了一句他认为很唐突的话:“懿泽,我……我穿过了走婚桥,我可以做你的阿注吗?”

    懿泽一如平常,答道:“你既然知道‘阿注’,应该也知道‘阿夏’与‘阿注’是你情我愿之后,事先约好,才会‘走婚’,而不是你这样冒昧的走过来。你生于以君父为重的大清王朝,我生于偏于女权的母系氏族,实乃南辕北辙,不相匹配,更谈不上你情我愿,你走了走婚桥,也算不得走婚,当然做不了我的阿注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我们不般配,可我们不还是做了几年夫妻吗?既然做了夫妻,哪能说谈不上你情我愿?”永琪所言虽然有理有据,却说的很没有底气。

    懿泽的态度依然十分平静,回应道:“就算曾经你情我愿,那也是过去的事了。我想你应该已经听说,摩梭人不仅讲求你情我愿,且离散自由,双方的关系仅靠感情维持,一旦感情不再,彼此间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。你已经另有新人,我也换过阿注了,没有必要继续纠缠不清。”

    永琪明知,却又不敢确信的问:“你说的阿注,是胡云川吗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懿泽讲话的样子太过于平常,不带任何情绪,也无所谓喜怒哀乐,这让人觉得很可怕。

    永琪看着懿泽的一身素雅,必然是为胡云川才这样装扮,他心中又有百般滋味,强忍着心中的不快,道:“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气我,但胡云川已经死了,我是不会跟死人计较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会跟死人计较,倒是会跟活人计较,所以把活人生生变成了死人。”懿泽终于把目光转向永琪,却神色依旧。

    永琪不做声。

    懿泽从永琪身边走过,走到了一边,背朝永琪,又说:“不妨告诉你一件事,你的发妻索绰罗·懿泽,在经过五道天雷之后,伤重不治,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永琪好奇的问:“那你是谁?”

    懿泽答道:“格姆女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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