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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卡尔失窃的事，在龙王商会引起不大不小的涟漪，毕竟他的地位摆在那里。

    商会大长老。

    实力强过商会会首露拉。

    甚至有传言，他才是激流城的第一高手！

    放在其他人身上，失窃可能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，放在卡尔身上，负责巡查的主管都要出面检讨。

    “长老放心，我会安排人加强您这边的巡查，绝不会让人再潜入进来。”

    商会主管一脸严肃：

    “再有人偷东西，抓住当场打死！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卡尔点头，面无表情：

    “以后用些心，这次就算了。”

    “下去吧！”

    他摆了摆手。

    “是！”

    商会主管低头应是，一步步退出房间。

    失窃，

    自然是卡尔故意放纵。

    ‘不知道昆西能不能忍住，身为大骑士，应该没有不想成为传奇的吧？’

    ‘这段时间我有意无意泄露自己实力的提升借助了外力，又把东西藏起来，更是创造机会在不经意间被他发现。’

    ‘昆西既然敢偷东西，应该也会尝试，不过为防万一，还需要再选几个目标。’

    卡尔若有所思，在餐桌前坐下。

    既然摸索出了神域碎片与外界联系的方法，他当然要找人来做试验。

    顺便，

    看能不能借助这种手段成为传奇。

    昆西就是他选择的目标之一，其实海神霍克或者康尼两人更合适。

    只不过霍克稳重、康尼谨慎，不会那么轻易信任一本记载邪神的书籍。

    尤其是康尼。

    以他的对神秘知识、各种神祇的了解，可能会识破‘书籍’的伪造。

    至于圣骑士布朗、露拉。

    他们一个信仰月之女神，一个成为大骑士时间太短，都不符合要求。

    鱼子酱是自由之港上层权贵比较流行的食物。

    搭配松软的面包，可口的点心，再有一杯迷人的鲽香酒，就是一份精致的早餐。

    “长老。”

    贝琳摆好食物，躬身后退：

    “是我们没有看好家，才会让人从书房盗走东西，还请长老惩罚。”

    她是这栋院子的厨娘兼后勤，也是当年从黑城逃到自由之港的人之一。

    受阿雅雇佣，过来工作。

    “跟你们无关。”卡尔拿起面包，涂上鱼子酱，放在口中慢慢品尝：

    “阿雅那丫头做事很细心，这次失窃只是一个意外，你们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“一切照旧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，继续道：

    “说起来，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阿雅了，她现在都在忙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建城有许多事要忙，阿雅需要处理的事也多，所以最近比较忙。”贝琳开口：

    “过段日子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嗯？

    虽然她语气平稳、表情自然，似乎只是在回答一个正常不过的问题。

    但高级巫师学徒的感知，不止能看清一个人的外在表现，还能察觉到心里的情绪波动。

    慌乱！

    不安！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哒！”

    卡尔眉头皱起，放下手中的面包：

    “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撒谎，看在以往的份上，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阿雅在哪？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同样没有波澜，但深渊生物的血脉本能，自带无形威压。

    恐惧光环！

    “噗通！”

    贝琳面色发白，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，极致的恐慌让她两眼失神，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“长老。”

    她颤抖着身体，声音嘶哑：

    “阿雅……阿雅……她得了水役！”

    嗯？

    卡尔面色一变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“吱……”

    房门推开。

    漆黑的房间里，放置在一个盛满水的巨大木桶，两眼无神的阿雅浸泡在水中。

    她身体依靠着木桶，长发披散飘在水面上，即使听到声响也没有丝毫反应。

    就像是失去了生命活力。

    “阿雅。”

    “？”

    熟悉的声音，让阿雅身体一颤，扭动僵硬的脖颈看向走来的人影。

    两眼不由涌出泪水。

    “大叔！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卡尔走到近前，伸手轻抚阿雅头顶。

    水役！

    而且已经是中后期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这个丫头至少十天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患了水役，却一直没告诉自己。

    难不成想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？

    “大叔……”

    阿雅低头，音带哽咽：

    “我不怕死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一想到再见不到你，所有东西都不知道，就……我还是害怕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，没事。”卡尔弯下身子，把她轻轻抱在怀里，小声安慰：

    “不会有事的。”

    “呜……”

    阿雅失声大哭。

    她确实并不畏惧死亡，只是不舍得。

    活着，

    有太多美好。

    而死亡，

    意味着失去所有。

    面前的人再也见不到，熟悉的声音再也听不到，就连记忆也会失去。

    自从知道自己患了水役，一直压制在内心的忐忑不安，这个时候尽数随着哭声释放出来。

    良久。

    卡尔从身上拿出一本书籍，沉思片刻才放在阿雅身边：

    “等静下心来，你试一试这上面的办法，切记一定不要告诉其他人。”

    阿雅抬头。

    空洞、死寂的眼神悄然浮现一抹希冀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祈祷！

    仪式？

    阿雅一直跟在卡尔身边，也学到各种知识，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
    邪神！

    数百年来，能给信徒反馈的，只有邪神，这也意味着祭祀、祈祷成为禁术。

    ‘大叔肯定不会害我，我已经得了水役，反正要死，不如试一试。’

    ‘就算被邪神盯上，也不过是死！’

    抱着这个心态，阿雅强提精神整理了一下自己。

    因为缺水，她的身体变的十分干瘪，离开水桶不久，皮肉就变得松垮。

    第一步：准备祭品。

    祭品越贵重，越容易与神祇取得联系，似乎就连‘神’也看重利益。

    阿雅准备了两样东西，一是自己的血，而是十枚神恩币。

    这是书中记载最简便、直接的东西，其中祈祷之人的血液必不可少。

    第二步：净化身心。

    这一步需要特定的仪式来净化自己的身心，以排除心中的杂念与干扰，使祭祀之人处于最佳状态，来迎接神祇。

    沐浴、更衣、焚香、诵经……

    等手段都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。

    第三步：执行仪式。

    根据信仰的不同，勾画复杂的图案，诵念神祇的圣名，祈祷或舞蹈……

    这些都是为了吸引神祇投来关注。

    第四步：等待回应。

    仪式结束后，信徒需要等待神祇的回应。

    有些会当场回应，有些则会借助梦境、幻觉或者其他手段传递信息、降下赐福。

    或者，

    实现信众的愿望。

    按照阿雅以前不多的了解，祭祀、祈祷神祇的仪式往往比较复杂，有些甚至需要成百上千人去准备，只为了某一位地位很高的人感应神。

    其中步骤繁多，而且每一步都不能出错。

    但卡尔给她的书籍，上面记载的步骤十分简单，简单到有些随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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