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在杏花春馆最末排的一间房屋中,懿泽已在地上昏睡了一夜,梦中几次怀疑自己是死了,她似乎有一点开心,想着也许死了就能见到永琪,又想起胡嫱殉情而死,也许已经与永琪双宿双飞,她即使见到了永琪又能如何,忽又想到耄屾说的永琪早已投胎转世,还往哪里找去? 胡思乱想着,懿泽渐渐又有了痛觉,从梦中苏醒,看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正在被血侵染,且血越来越多。她捂住胸口,猛然感到有刀捅进,低头看却并没有刀,只有鲜血直流。 在距离懿泽不远的惇妃寝殿中,惇妃正在做法。宜庆这次已经下定决心,要与懿泽同归于尽,她用匕首在自己胸前捅了一刀,觉得伤口不够深,咬着牙,颤抖着手将刀子送的更深,血流如注。 懿泽清楚的察觉到,她的心被刺中了。 在这一刻,她似乎觉得整个世界更加空灵,她的视觉变得混沌,听觉却更加清晰。她好像听到了万里高空的鸟叫,好像听到了遥远丛林中的呼唤声,好像听到了大海的波浪涌动之音,就是感受不到她自己的存在。 她想,她可能又一次濒临死亡了。 孟冬和永瑆跑到杏花春馆,孟冬请守门宫女传话求见惇妃,守在惇妃门前的两名宫女说:“惇妃娘娘还未起呢,四福晋和十一贝勒来的太早了。” 孟冬没有看到札兰泰,心中有些隐忧,转身跑向懿泽所在的屋子,一眼看到了窗户上的血,将窗户纸都给染红了一大片,心中突然慌乱起来,捂着嘴大叫了一声。 永瑆大吃一惊,就要进去,却被一大群宫女、太监、侍卫等拦住,他大喝一声:“让开!” 懿泽在门内,恍惚听到了外面的声音,试图往门边去爬。 孟冬顾不得许多,只管往前去。永瑆就与侍卫们动起手来,掩护孟冬。孟冬快到门前时,还是被几个宫女拖住了,她颤抖着声音喊:“懿泽!懿泽!你能听到吗?懿泽……” 侍卫人多,而永瑆只有一个人,打来打去都打不完。侍卫们不敢和永瑆打,只是拼命阻拦。 “你说句话……让我知道好不好?”孟冬越来越发不出声音,变得沙哑起来,她没有听到屋内的回应,心突然凉了。 懿泽听见是孟冬的声音,却不知为何说不出话,她更努力爬动,终于爬到门边,用一只手拍住了门。 孟冬看到一只血手印出现在门内,激动的喊出来:“她活着!她还活着!” 永瑆也不打了,就一股猛劲往里撞,侍卫们拦着,和永瑆一起摔倒在门前,将两扇门之间撞出一个宽缝。永瑆这才意识到,门上串着一把大链子锁。 孟冬从门缝中看到了地上的懿泽,满脸都是血,那样子可怕的几乎要认不出,身上的衣服也全变成了红色,更要命的是,她看到懿泽胸口处的血正在地上蔓延。她哭了起来,喊着:“懿泽……” 永瑆也看到了,更加大声的喝道:“把门给我打开!” “十一弟!”孟冬突然警觉的想起惇妃,向永瑆道:“就算打开门,也救不了懿泽,你快跟我来!” 永瑆感到混乱极了,只见孟冬又往惇妃的居室方向跑。他犹豫了一下,似乎觉得还是应该听孟冬的,忙又去追孟冬。 孟冬到了惇妃门前,就和守门的宫女撕扯起来,章法大乱一般的喊着:“让开!我要见惇妃娘娘!” 永瑆从没见孟冬如此失态过,也顾不得许多,几个拳头将两个守门宫女打昏过去,就忙去撞门。门里面是杠上的,两人一起使劲的往里撞,撞了不知多少下,终于将门给撞开了。 孟冬和永瑆走进门,见到了前所未见的一幕:惇妃盘腿坐在地上,两手捏成兰花指,分别在两个膝盖上。在惇妃对面,一个浑身是血的宫女正在地上蠕动,胸口的血正在向外流淌。她们的周身完全被紫黑色的光环笼罩包围着。 惇妃看到了孟冬和永瑆,但没有动,仍在做法之中。 永瑆震惊的问:“这是什么?法术?” 孟冬想近前看一眼那个地上的宫女,刚接触到有紫光的地方就被击中,摔在一旁。她忙爬起,朝着那个宫女喊:“你是宜庆对不对?” 宜庆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,略略往这边看了一下,还是在地上挣扎着。 孟冬看到了一张已经毁容、且满是血的脸,那神情十分痛苦。 永瑆问:“宜庆是谁?” 孟冬答道:“她是懿泽的双生姊妹。这一定是一门巫术,是一种双伤术,你看她们两个的伤是一模一样的!双生子的生辰八字极其相似,应该很容易就能将命相连结。那么……如果宜庆在这个时候死了,懿泽也会……” “那该怎么办?”永瑆想起方才懿泽那个惨状,抓狂一般,抡起一个架子上的花瓶砸向惇妃,花瓶在紫光处落地,摔成碎片。 孟冬望着气息渐微的宜庆,紧张兮兮的说:“我们要赶紧想办法,在宜庆断气之前破解了这个巫术,懿泽或许还有救。” 永瑆问:“怎么破解?” 孟冬看着血一直往外流的宜庆,口中念叨着:“这个双伤之法,像是要让人血尽而亡,懿泽身上不可能有真正的伤口,却血流不断……所以连接两人命相所利用的物件应该是……同根生的血……” 永瑆焦躁的问:“你在说些什么?” 孟冬又道:“女属阴,男属阳,用你的血或许能破。” 永瑆别的都没听懂,只有孟冬最后这句大概听懂了,他忙捡起地上摔碎的花瓶碎片,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,立刻将血挥洒向惇妃和宜庆。果然,血穿破了紫黑色的光环,永瑆之血与紫黑光环瞬间凝聚成一团,全部回击到惇妃身上,惇妃顿时摔倒,宜庆不再动弹。 第(3/3)页